无萧

取自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。”
是精苏+杜子美激吹。

【苏瓷苏/苏俄苏】送给新时代

*苏第一人称向。

*苏俄苏/苏瓷苏都有。苏俄苏指的是苏俄和苏。

*是两个人的死亡和新生,是两个新时代的到来。




苏俄同志在1922年的一个冬天里彻底离我而去,我受托收拾他的遗物。其实他的东西很少,根本没有什么收整的必要。他一直将自己看作是人民的孩子,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一样干脆,除了几本他常看的书上他留下的标识以外,似乎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曾经来过。


那段时间我过得算不上好,国内形势依旧很严峻,虽然总算是停下了战乱、但经济和民生都依旧是我所面临的大难题。以前苏俄同志在的时候,我总是可以去询问他以谋求一些帮助。尽管我因为这个没少被他责备,但我总能从他身上学习到很多。后来我逐渐可以自己一个人将事务处理的很好之后,我还是保持着明天去他房间里坐一会儿和他聊聊天的习惯。就算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我的了,我依然喜欢和他聊天。借用后来我一个挚友的说法就是。


“听他说话就像是听到了希望。”


在我变得逐渐强壮的同时,苏俄也在不断的衰弱。直到那个冬天,他已经虚弱极了,我整夜整夜的坐在他的床头,听他和我说将来苏联的美好愿景。我和他说,再等等,等到新年。他却拒绝了我的挽留,在新年前一天的夜里就悄然离开了。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离开,因为那天——是我的新生。等我做完一切积攒在我手头的事情,想要去看望他的坟墓时我才知道,他死在莫斯科的风中、成为了我誓死守护的一部分。


我坐在他曾躺过的床上,有些清闲的回想着他离开之前和离开之后的那一小段时光。手上拾起几本他曾无数次翻过的书籍,打算放到自己房间的书架上去,而就在这几本书之间夹了一封简短的潦草的信。他一直是一位伟大的前辈,和他相比、我时常会怀疑我自己究竟算不算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,因此我害怕在他的信里看到太多殷切的嘱咐,一个真正伟大者的视线总是后来者最沉的包袱。我有些惶恐的展开了信,信里只是简短却有力的一行字——“革命者从不会孤独,因为你和人民还有同志们一起前行。”


我收拾起这封信,离开了他的房间。


他走了,为我而走。他最后说,新时代不能再等了。于是我放开他,跑向新时代。



我最后一次想起苏俄的话也是在一个冬天。那时,我已经没有什么工作要做了。从八月中旬那次彻底的失败开始,我就被软禁在了我的房间里。我因此消沉了许久,感受着我的精力、我的意志逐渐被削弱。我开始失眠,最严重的时候喝了五六瓶伏特加、头痛欲裂却仍然无法入睡。那个时候,我总感到孤独。那种离开我很久的可怕情绪折磨着我,于是我消瘦、萎靡,一度几乎崩溃。


那样昏头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,我才彻底的从死亡和失败这样的负面情绪中摆脱出来。大抵是因为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占了上风,对于我自己无能为力的局面我也开始尝试着接受。那些时间里,我总是在反思自己,在回想过去。我想起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士们,想起和我一起经历苦难的那些同志们,想起曾经团结而后来四分五裂的联盟。我把这些想法和反思都写在纸上,收成了一封一封的信。我不知道在我死后这些信会去向什么地方,只是在当时、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还算是有意义的事情。在我写了一个多月之后,才算是差不多写完。而当时的我身体状态也越来越差,日历表里越来越接近新年,我就好像越来越接近苏俄。


可我还有最后一封信没能写出来。


我无数次落笔,虚弱让我很难抓稳笔尖,描了好几遍信头上的“中国同志”四个汉字也总是不满意,想了半天还是把这几个汉字划掉换成了俄语。几度想落笔,但是我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。假使他是四十年代的他,我可以写信鼓励他的抗争;假使他是五十年代的他,我可以写信支持他的发展;假使他是六十年代的他,我都可以写信痛斥他的背叛。……但现在的他是九十年代的他,我倒是开始踌躇了。


以前我们总是通信,个人情感的现况询问夹杂着一大堆公文里在年底全都跑进我的信箱。他给我讲田里新种的麦子又长了几茬,说隔壁阿娘家新做的桃酥,还有说一切关于他的、那片土地的一切。而我在信里给他回向日葵、回白桦林、回我深爱的土地上的大雪和一切。可后来,我渐渐不再给他写信,也不再收到他的来信。除去1969年那封饱含他激烈言辞的斥责信以外,将近二十年,我们都互相了无音讯。而这二十年来的第一封信,我不想写成诀别。


我这样想着,终究还是落下了笔。




“革命者永远不会孤独,因为你和人民还有同志们一起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「一封无署名的信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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